栗子燒

栗子燒無添加防腐劑(?),請放心食用。

【敦芥】無關緊要的小事


OOC✓

已交往設定✓

極度平凡的小小日常✓



「如果你走了,我的一年就只剩下九個月了。」














芥川龍之介正在出差。

老實說這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事。黑\手黨常常跑來跑去,闖國內飛國外衝向宇宙的任務自然是多到不在話下,但這次不一樣。







這是他和人虎交往後的第一次出差。





原先他以為,不就是出差,也沒什麼大不了的。本來就不是會每分每秒溺在一起的人,只不過比平常分開久了一點、吃不到輪流煮卻煮得稀巴爛的晚飯、睡覺時旁邊沒有讓人好眠的熟悉溫度,如此罷了,約莫也沒什麼改變。




直到他看見人虎淚汪汪的眼,七彩絢爛泛出大顆大顆的淚珠,紫金色的界線都給模糊掉的時候,他才意識到──



這好像不是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。




「……哭什麼啊,人虎。」

「嗚嗚……嗚阿啊啊啊啊啊啊……!」





中島敦一個用\力撲向了他,他的骨頭被喀得嘎嘎作響,肩膀還因嘩啦直流的眼淚濕了個透徹。真是的,到底在幹嘛啊。他嫌惡的拍拍肩上被淚水浸濕的衣物,試想讓它快乾,另一手卻拆穿了自己硬裝出的厭煩模樣,不爭氣地撫上了中島敦的背,輕輕安撫著慟哭的那人。



沒辦法,他就是對愛哭的中島敦沒轍。





他嘆了氣,覺得十分苦惱。不只是因為中島敦,也因為對中島敦痴迷、無法逃脫的他自己。




抿抿嘴思索了一陣,他猶豫地看向那頭白色的老虎,老虎熊抱著他,像個小孩一樣對他磨蹭磨蹭的,很是黏人。他墨黑的眼珠子轉了幾百圈,才終於在再度嘆氣之前開口:





「中島敦,才不過一個月而已……」

「一個月很久啊!你要知道啊,龍之介!」


中島敦繼續摩蹭他的衣物,這次那顆白晃晃的頭還轉移陣地,到了他胸前的布料,像是要把幾千年內流的眼淚全都抹在他身上似的。然後中島敦嗚嗚的開口,哭腔使那原先清澈的嗓音變的低沉:









「你要知道啊龍之介。如果你走了──」






中島敦吸了吸鼻子,繼續哽咽:


「我的一年就只剩下九個月了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芥川還是出差去了。

他在新的城市看到一家餐廳。那其實沒什麼特別,門口裝潢看起來也很普通,但外面大剌剌的布條在芥川的腦子裡卻鮮明了起來。如果說芥川腦子裡景象是黑白的,那個布條肯定就是亮黃色的,坦蕩蕩地閃耀著不怕死的黃,光芒四處亂射。黃色?不對啊,那布條視覺上來說明明是暗紅色的。



他的思緒有些混亂,才這麼一想、一個回神,門推開又關上的木頭唧唧聲就已經在耳邊響起。他不知何時早已站在餐廳裡面,和看起來畏畏縮縮的新手店員玩乾瞪眼。




「請、請問要點些什麼嗎?」

店員被他的氣勢嚇得哆嗦,愣了許久才顫抖的遞出菜單帶位。他被帶到一個靠窗的位置,看向窗上他和菜鳥店員的倒影,想著這傢伙的反應跟人虎第一次見他差不多。

「點那個吧,你們布條上的,什麼特色新款茶泡飯。」












他一直都沒怎麼喜歡吃鹹食。




有時候,連正餐都是簡單的紅豆麵包、紅豆湯、無花果果凍。但是中島敦每次都念他,你不能總吃甜的啊!要多吃鹹的才會營養均衡啊吧啦吧啦,然後他會不耐煩的辯說你就是吃太多鹹的才會腦子裡都塞滿鹽巴,就這樣吵著吵著兩個人都火了,火了就打架,打架就受傷,受傷他們只好細心的幫對方包紮,邊包紮邊商討以後煮飯就輪流煮,才能鹹甜交錯吃。雙方都營養均衡,雙方都吃到自己愛吃的,雙方都不吃虧,多棒。




這次他以為他會因為出差而過著之前營養不均的生活,卻鬼迷心竅的走進這家餐廳,點了明明不是自己愛吃的茶泡飯。



是為了營養均衡嗎?真是詭異。算了,就當試吃吧。好吃的話再帶中島敦來吃。




他不知不覺這麼想,然後嘆了口氣。中島敦,又是中島敦。他怎麼想都會想到中島敦那裡去。

真搞不懂為什麼。

他腦子裡暈乎乎的,全部塞滿了中島敦。滿滿的、快溢出來的中島敦。





「您的餐點來了~」



熱呼呼的茶泡飯端上餐桌。在芥川眼裡看來,是一碗極其普通的茶泡飯。特色新款在哪裡,口味嗎?他拿著湯匙在裡面攪了攪,熱氣蒸蒸冒出,一片白濛濛擋在他面前,他不禁瞇起雙眼皺了眉,直挺了腰瞪著不停冒氣的茶泡飯。

瞪──

他濁黑的瞳孔幾近無神的放大。

「呃,這位客人……您是不知道怎麼吃……嗎?」

「……在下知道。」



那個店員從剛才就一直很緊張的觀察他的一舉一動,有點煩人。他想,背後的羅生門隨著他的煩躁感輕飄了一瞬,但又馬上收起來了。


中島敦每次都叫他不要常用暴\力解決問題,他總覺得這樣說很不對勁。如果其他方法解決不了問題,就用暴\力解決提出問題的人不就好了嗎?還能輕輕鬆鬆心情豁然開朗,真是一舉兩得。中島敦沉著臉問他這觀念從哪學來的,他老老實實的說是看了論壇,隔天他就發現他房間一晚上連個能上網的東西都沒了。



他拗了很久,不吃飯不睡覺成天就只是拗。直到最後的最後,中島敦才不甘願的還他手機,還特別叮囑他別再上論壇亂看。他回了聲好,轉頭就在論壇上發了一則「我男友是隱藏屬性控\制狂怎麼辦」的卦,然後又被發現,又被念了一頓。






那次之後他才發現到,中島敦平常看起來軟萌是軟萌,好欺負是好欺負。態度強硬\起來呢,又是另一回事了──正確來說,根本是另外一個人了。







中島敦在奇怪的地方完全不肯退讓,例如逼他在雨天撐傘。他明明就有羅生門可以遮風擋雨,中島敦卻硬是塞了把傘給他,說了一些羅生門是衣服拿來遮雨會感冒之類的鬼話。起初他也不想理,那把傘的品味又出奇的差,他想當然爾敬而遠之。







但是中島敦的堅持可真不是蓋的。





任務時頻頻作響的電話、與銀套好的拚命說服、部下們突如其來的熱切關心及樋口一直前輩前輩的嚷嚷,搞到最後還被首領叫去。當時森鷗外一邊盯著換裝中的愛麗絲口水直流,一邊漫不經心的說既然芥川君不想用那把很醜的傘的話,港黑不如就出把「黨用傘」吧!來上班沒見著人可以,但沒見到傘一律處刑,芥川這才開始了用傘的生活。







於是他漸漸意識到:

不能跟發起瘋來的中島敦講道理,絕對不行。







尤其當中島敦還一臉關切看著你、對你噓寒問暖的時候。








那傢伙對他人的好總是熾熱得讓人快要融化,在笑著展開雙臂懷抱裡頭化成一灘水。水軟軟的,向日葵的花瓣也軟軟的。那些水間接成為向日葵的養分,攀爬而上綻放金黃蓬勃的朝氣。




根本就是顆恆星啊,中島敦。

他想,而且還是顆藍光、分級O1的那種恆星。閃耀到幾乎要刺痛雙眼,卻又暖呼呼的讓人不得不貼著他繞。中島敦總是那麼暖又那麼好,他原先以為他這顆全由冰冷氣體組成的行星一輩子是凍定了,然而他卻遇到了中島敦。



他遇到了中島敦。



如果沒遇到中島敦,他一輩子都不會發現他是有機會燃燒的。在黑漆漆的宇宙裡有人給了他繼續旋轉的意義。那人便是中島敦,雞婆到令人煩躁的中島敦,對他的好與執著不下於他之前對太宰先生的執念的中島敦。








真是的。

他微嘆一口氣,卻掩飾不了嘴邊濃厚的笑意。


總覺得他一天能想中島敦,想這個名字想個上百次。















背後的羅生門隨著他的煩躁感輕飄了一瞬,但又馬上收起來了。

算了算了 。
既然中島敦叫他不能暴\力。那他就不用暴\力吧。




「如果還是做不到,就默念『不能暴\力不能暴\力』,一定會有效的哦!」



好吧。

不能暴\力。

不、能、暴、力。

不、能、暴、力。



「跟著我念,來,」

不、能、暴、力──




「請問您到底有什麼事?」

「啊啊,不!沒、沒什麼!」

店員慌慌張張的離開了,留下一臉莫名其妙到快要發火的芥川。他看著茶泡飯,滿頭問號。這傢伙也想吃茶泡飯嗎?不是吧。作餐廳的也不是這樣讓員工餓肚子的吧?那到底為什麼要一直盯著他看?


算了,吃飯吃飯。





然而偏偏像是天註定不讓他吃似的,手機響了。

「喂?」

「啊啊,龍之介嗎?」

「是啊,人虎。」

他側頭把手機夾在頭與肩膀之間 ,然後看向窗外,邊用湯匙繼續攪著他到現在一口都沒吃的茶泡飯。



「嘿!你叫誰人虎啊?」

另一端的聲音似是有些惱怒。

「……還能有誰?」

「唉~龍之介真的很沒情調耶。明明是分隔兩地無法相見的情侶,卻一點想念我的感覺都沒有嗎?」

中島敦裝出了太宰先生的口吻大嘆一口氣。老實說他常好奇太宰先生教他和教中島敦到底有多大的差別,才能把中島敦教成這副德性。原先那個畏畏縮縮的少年不知去了哪了,換了一個語帶調戲的變態試圖對他撒嬌。

當然芥川並非省油的燈。他早就能淡然處理中島敦的調戲,即使僅止於輕微、或曾經發生類似的調戲方式。


芥川總能從失敗中學到些什麼,同樣的把戲並不能使他臉紅第二遍,這也造就了中島敦隨時隨地都在想新方法調戲芥川,還因此苦惱的向太宰先生討教了不少次。



於是這種對話簡直家常便飯。





芥川連眉毛都沒皺一下:

「……人虎,我們才剛分開兩天。」

「就說別用那名稱叫我了!我叫中島敦!中島敦!不然叫敦也行啊!」

「在下認為名字並不是重要到值得一提的大事。」

「你……」

中島敦的語氣似是想罵他,但又沒好氣的打住了。

「算了,你看看窗外吧。」

「怎麼?你在外面?」

芥川隨口開了個玩笑,雖然他還真的滿希望中島敦在外面的。






「……雖然我也很想,但並不是。」

中島敦深吸了一口氣,然後突然,開朗的笑了起來:

「將將~出差愉快啊,龍之介~」








芥川看到外面的時候第一個想法是繼續吃茶泡飯,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。


第二個想法是把手機裡的中島敦抓出來揍個稀巴爛。




然而他兩個都沒做到。畢竟芥川龍之介可是只要被撩到就會傻在那臉紅的人。



「人、人虎……」

「是不是很驚訝呢,龍之介?咦咦,怎麼不說話啊?龍之介?龍之介?」

他真的很想揍中島敦,揍得扁扁的。

噗嗤。








餐廳對面的有一個晃琅琅的大招牌,原本經過的時候不知為何沒注意到,現在定晴一看根本超級顯眼。招牌上有幾百個小燈泡排成一個亮黃色的愛心,一閃一閃,重點是那招牌上還印著他的圖樣,那樣子大概是任務後被中島敦拍下的,一臉疲憊卻硬要逞強的、漸白的髮鬢還貼在頰上的狼狽樣。真是,要放也放好一點的照片吧?還有他明明是通緝犯,這樣放沒問題嗎?

愛心突然一滅,他疑惑的眨眨眼,接著,再度臉紅。



「龍之介,出差愉快~」

……愛心裡的字突然亮了起來,光芒強到吸引了每個經過的路人甲乙。

不,等等,


這太羞恥了。

他只不過是出個差。中島敦,每次都會把這種無關緊要的事看得很重要的中島敦,實在太蠢了。



他覺得臉頰燒得發燙,左胸處有個什麼瘋狂亂顫著。






像是中了名叫中島敦的陷阱一樣。

他驚呼,重重跌入波光粼粼的湖水,咕嚕咕嚕地吐出泛著彩虹的泡沫。他不得不沉溺於中島敦瞳孔倒映出的晚霞,然後越陷越深,越陷越深,卻情願的不得了。湖水很甜,路過的魚輕輕磨蹭他使他發笑。他可以不用空氣,只要待在這片澄澈的天堂就能呼吸。





如果湖底有根水草。

他甚至這麼想。

如果湖底有根水草,他就能永遠的和每一粒水分子繫在一起。永遠沉溺在這座澄澈的湖,永不離去。

他這麼想著,臉頰不自覺的發起熱。




















中島敦實在是太蠢了。

每次都會把這種無關緊要的事看得很重要的中島敦,實在太蠢了。

而且,什麼叫出差愉快啊!

「龍之介你還好嗎?龍之介?」

他這才回過神來面對那支正在叫囂的手機,語氣裡雖有急躁,但更多的是滿滿的擔心。

「人虎。」
「是中島敦!」




「好啦,隨便。中島敦,」
芥川深吸了一口氣:

「你再敢這麼玩我,我回去前你就等死吧!」




















中島敦每次都把無關緊要的小事看得很重要。

例如不能叫人虎,要叫本名這件事他一直被糾正。這明明沒什麼大不了的,可是中島敦偏偏很堅持。

然而他還是改不過來。人虎人虎,叫的太順口了。





「人虎,我這次出差要一個月。」

「什麼人虎啦!等等,一個月?你要離開一個月?」

中島敦原先聽到他叫錯嘟起的嘴瞬間垮了下來,然後眨眨眼,不可置信地看向他,驚訝的瞳孔放大了數十倍。



倏地,啪答啪答,眼淚就掉了下來。

「……等等,哭什麼啊,人虎。」

他很慌張的看著哭得稀里嘩啦的那人,四處張望找著手帕、衛生紙,什麼都好,能讓這雙漂亮眼睛停止流淚的,都好。


快啊,快──

「嗚嗚……嗚阿啊啊啊啊啊啊……!」

來不及了。

中島敦一個用\力撲向了他,他的骨頭被喀得嘎嘎作響,肩膀還因嘩啦直流的眼淚濕了個透徹。

「中島敦!那才不過一個月而已……」

「一個月很久啊!你要知道啊,龍之介!」

又來了。明明只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。他嘆了氣,白\皙的手輕輕地撫上了中島敦的背,安撫著慟哭的那人。




他對愛哭的中島敦沒轍。

也對會為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,而淅瀝呼嚕亂哭一通的中島敦沒轍。




真是的。到底在幹嘛啊……
他微嘆一口氣,卻掩飾不了嘴邊濃厚的笑意。

那是帶有最最平凡的、恍若他們其實都很普通的幸福笑意。








中島敦摩蹭他的衣物,緊緊抓皺了他好不容易燙好的襯衫,然後嗚嗚的開口。哭腔使那原先清澈的嗓音變的低沉:

「你要知道啊龍之介。如果你走了──我的一年就只剩下九個月了耶!」



「蛤?」

……什麼?

他的思緒有點混亂。


說什麼啊中島敦?

一年只剩九個月?

他抿起嘴思索了一陣,看向那頭熊抱著他並像個小孩一樣對他磨蹭的那頭白\虎。他墨黑的眼珠子轉了幾百圈,最後疑惑的眨了眨眼:「……你要死了?」

「才不是!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啊!等等……」

中島敦驚愕的看著他,細細的上下打量打量:
「難道你不知道這個梗嗎?」

「誰知道。」

「你之前不是有在看論壇嗎?」

「後來沒了。你不是叫我別看?」

中島敦愣了愣,然後突然笑了,即使眼底還有淚,卻依舊燦爛的笑了。那笑容很溫和,像永遠使他一直繞著轉的那顆恆星,光芒璀璨、又如夜空中一瞬的花火燦爛:

「好吧,那我告訴你吧,龍之介。」





中島敦勾起嘴角,還有那個總讓他醉個十年的酒窩。他的手被中島敦輕輕抬起,然後被虔誠的吻上,延著指尖一路滑上手腕,濕滑的吻痕殘留一道曖昧的透\明。中島敦笑著,衝著他狂\妄似的笑,微微的吐著話語,好像哼歌,哼著一首優美的小調:

「因為你就是我的春天。」




話末,中島敦撫上他發著熱的臉頰,在他因驚訝而微啟的嘴唇上烙下一吻。














End.

好吧這梗是別人跟我說的,當時被唬得一愣一愣的,講得好像他要死了一樣。結果就只是:因為你是我的春天。

於是發射了栗子燒飛拳──並沒有。


話說有人不懂為什麼的嗎?還是解釋一下好了。因為一年中春天占了三個月,如果你是我的春天的話,你走了我的一年就只剩九個月了←超級爛梗。

然後這篇實在是日常到一個不像話。加了很多對話其實感覺蠻輕浮的,某燒覺得有點哀傷。

最後是個不太重要的小故事,算是後記:






他回家的時候直接使用羅生門,對躺在沙發嗑零食的某白老虎鞭打一頓。

「等等!龍之介!不能……」
中島敦邊逃邊喘,沙發、電視、桌子被打得亂七八糟。



「不能暴力。在下知道。」

「那你還!」

「對人虎除外。哦,我是說中島敦。」




誰叫中島敦做了那個該死的丟臉驚喜。

誰叫中島敦要放那張他那麼狼狽的照片。

誰叫中島敦要跟店員套好,在他來時點亮那個該死的招牌。

誰叫中島敦早就去過那家店卻沒跟他說一聲。

誰叫中島敦猜得到他會去那家店。

誰叫中島敦要那麼暖又那麼浪漫。




「你知道那個店員怕我怕得要死嗎!」

「廢話,不怕才奇怪。畢竟你可是我的龍之介啊~可愛到讓人害怕的龍之介!」

「你!」




於是出差回來的第一天,某一戶人家傳來了痛苦的老虎哀嚎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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